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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比·康斯坦丁諾曾擔任美國波士頓羅克斯伯里的地區檢察官助理
上圖是康斯坦丁諾在紐約市政廳門口的塗鴉
  鮑比·康斯坦丁諾曾在美國波士頓羅克斯伯里擔任地區檢察官助理,為了更加全面、深入地瞭解美國司法系統,他決定讓自己當一次罪犯,獲得親身體驗。為此康斯坦丁諾故意在紐約市政廳門口塗鴉,努力贏得警方和檢方的註意後,終於如願以償。不過,他也因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儘管他的罪行較輕,但卻受到嚴厲的懲罰。康斯坦丁諾近日在《大西洋月刊》網站上發表文章,講述自己的犯罪經歷。
  現代快報記者 李欣 編譯
  犯法

  故意在市政廳門口塗鴉,希望被逮捕
  10年前,鮑比·康斯坦丁諾是美國波士頓羅克斯伯里的地區檢察官助理,那時他認為美國的刑事司法系統是保護社會免受危險人物侵害的重要機構。但隨著處理的案件越來越多,康斯坦丁諾發現,在一些違規事件上,有色人種比白人受到懲罰的概率更高。檢察官辦公室會對穿越鄰居家的院子、舉辦擾民的聚會、打架等事件的當事人採取逮捕、處罰的措施,為了更清楚地認識美國司法系統,他決定做些錯事,讓自己被逮捕。
  2012年4月29日,康斯坦丁諾穿上西裝、打好領帶,乘坐地鐵3號線到了朱利厄斯大道站,該站位於紐約布魯克林區的布朗斯維爾。朱利厄斯大道站附近經常有警察巡邏,攔下可疑人士查問,這裡4年間遭警方攔截查問的共有52000人次。康斯坦丁諾認為如此高的盤查頻率能有助於他得到警方的註意,不過他在跟布朗斯維爾差不多的地方生活、工作了好幾年,從來都沒有警察向他投來懷疑的目光,因此他認為自己得做些富有創意的事情以吸引警方的註意。於是他拿著一塊海報大小、印上了塗鴉的紙板和兩罐噴漆,在布朗斯維爾附近走來走去。根據紐約刑法,拿著這些東西出現在大街上已經構成B類輕罪,只要是個稱職的警察,就一定會攔住他盤問。
  康斯坦丁諾經過洛克威大道地鐵站附近的一家酒吧時,一名年輕的黑人男子突然對他大喊起來,讓他滾出去。叫喊聲吸引了3名警察的註意,他們跑到了康斯坦丁諾面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康斯坦丁諾表示什麼都沒發生,警察們看了他兩眼,轉眼就跑去追那名黑人男子了。康斯坦丁諾覺得很鬱悶,儘管很明顯他已經違法了,但警察卻去追別人。康斯坦丁諾繼續在城裡轉悠,從布朗斯維爾走到了曼哈頓,途中遇到了超過200個警察,但沒有人攔下他,對他進行搜查、盤問或逮捕。
  康斯坦丁諾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如果想被逮捕,就得豁出去做更壞的事。於是他來到紐約市政廳的東門口,在門柱上用紅色噴漆寫下“紐約警察局 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幾個字,他的所作所為都被監控攝像頭拍了下來。負責把守大門的警察就在20英尺之外,為了吸引他的註意,康斯坦丁諾又朝他走了幾步,繼續在牆上塗鴉。就在這時,一名開著巡邏車的警察發現了他,警察踩了剎車,在康斯坦丁諾身後的路上停了下來。康斯坦丁諾轉過頭去,跟警察對視了一眼,然後繼續塗鴉,心裡卻在期待警察從車上跳下來,抓住他,但令他失望的是,警察看了看他後竟然開車離去。
  第二天上午,福克斯新聞網報道了一名未知嫌疑人在紐約市政廳大門邊塗鴉的新聞,康斯坦丁諾前往市政廳東大門,向警衛遞上了自己的駕照,以及一封解釋自己違法行為動機的信件。幾名警察站在門口聊天,康斯坦丁諾希望他們能發現他就是那個塗鴉嫌疑人,從而立即逮捕他。警衛禮貌地將駕照還給了康斯坦丁諾,告訴他他並沒有預約。康斯坦丁諾失望地回到家,將這件事寫在了博客里,公開了自己的“罪行”。康斯坦丁諾不止一次前往市政廳,上交駕照和信件,但警衛們想當然地認為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人不是犯罪嫌疑人,於是每次都將駕照和信件還給了他。
  審判
  被檢察官辦公室盯上,受到嚴厲懲罰
  2012年5月4日,康斯坦丁諾前往曼哈頓刑事法院自首,兩名情報科警探把他帶到法院外,塞進了一輛沒有標誌的警車裡。法庭文件顯示,警探曾前往康斯坦丁諾家裡逮捕他,但他不在家。有一次,這兩名警探曾跟蹤他,但他進了地鐵站,警探跟丟了。現在,這兩名警探帶著康斯坦丁諾前往分局,8個小時之後的午夜時分,康斯坦丁諾終於如願以償地被關進了看守所。
  牢房約20英尺寬、30英尺長,牢房裡還關著另外幾個人。在接下來的24小時中,康斯坦丁諾看到不同的男人、女人在牢房裡進出,大部分身上都有傷痕。他問了幾個人他們是怎麼被關進來的,他們都表示曾跟警察有過激烈“交鋒”。一段時間後,牢房門被打開,一名警官又把3個人關進牢房裡。現在這間牢房裡共有8個人,顯得有些擁擠。
  “這位警官,讓這麼多人擠在一間牢房裡,而另外一間牢房還空著,你覺得這樣好嗎?”康斯坦丁諾指著大廳對面的空牢房氣憤地說。“我這麼做已經22年了,”警官回答道,“是的,我一直這麼做的。”在被關押34小時後,康斯坦丁諾被帶往樓上的審訊室提審。負責起訴罪犯的地區檢察官辦公室請求法官判康斯坦丁諾3天社區服務,這對初犯的非暴力輕罪罪犯來說是“標準待遇”。法官瀏覽了相關文件並同意了,然而將社區服務增至了5天。康斯坦丁諾也接受了這一處罰,職員開始將審判結果存入檔案。就在這時,一名州檢察官助理突然說道:“法官大人,請等一等!”儘管被嚇了一跳,法官還是抬起頭來,聽取這位州檢察官助理閱讀她文件上的一些內容。州檢察官助理繼續表示:“很抱歉,但我不得不撤銷之前的提議。”法官搖了搖頭,定下了重新審理的日期。
  兩個月後的一天早晨,康斯坦丁諾來到曼哈頓刑事法庭,等待審訊的隊伍已經排到了街上。到了中午,康斯坦丁諾依然在排隊,他的律師把他叫到一邊,告訴他在上次提審時州檢察官助理的文件上寫了些什麼。律師透露:“地區檢察官辦公室對你動真格了,他們認為你惡意挑戰法律的權威,希望判你有罪。”康斯坦丁諾非常意外:“但這隻是初犯輕罪,這樣的處罰有些荒唐了吧……”“我也知道,不過檢察官辦公室一點都不願妥協,你避免被判有罪的唯一機會就是接受庭審。”律師回答。
  經過長達7個月的審判後,康斯坦丁諾被判犯下9項刑事罪行,檢察官要求判他15天社區服務作為懲罰,但法官最終判處他3年緩刑、1000美元罰款、300美元附加費、30天社區服務,以及在緩刑期間警方和緩刑負責人能在無需批准的情況下隨時進入、搜查他的住所的特殊條件。
  教訓
  違法應承擔後果,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在參加緩刑察看期情況介紹講座時,康斯坦丁諾被告知,在緩刑期間他不能在紐約以外的地方旅行、工作。康斯坦丁諾感到非常驚訝,他簡直不敢相信對於非暴力輕罪罪犯來說這也是適用的。相關人員再次向他確認稱:“是的,每個人都要遵守這條規定,你如果想離開紐約,必須得到批准。”
  康斯坦丁諾向自己的緩刑負責人提出想在聖誕節前往馬薩諸塞州跟家人團聚的請求,但被拒絕了,康斯坦丁諾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在擔任檢察官助理時曾跟好幾個州的緩刑部門有過合作,他知道正常的家庭聯繫是被鼓勵的。康斯坦丁諾的緩刑負責人還拒絕了他想在複活節和生日回家的請求,在受到六七次類似的拒絕後,康斯坦丁諾向一名監督人抱怨,並援引了相關文件,於是他被分配給了另外一名負責人,這名負責人已經同意他回家兩次了。
  今年5月,康斯坦丁諾向緩刑負責人申請跟一群大學生聚會,他曾跟這群學生一起參加過游行。儘管康斯坦丁諾跟這位負責人關係很好,但還是被拒絕了。
  康斯坦丁諾表示,他知道自己違反了法律,就應該承擔相應的後果。他表示自己之所以故意違法,是為了瞭解他從未看到的美國司法系統的另一面,這是在他的成長和生活環境中無法看到的。他出生在馬薩諸塞州的富裕社區,一直被告知那些不住在富裕社區的人沒有像他們一樣努力生活、工作,而像他們一樣的人通常避免踏足一些城市內部的街道,因為那裡充滿了危險,在那裡貧窮和危險相連,他們必須依靠警察和司法系統讓危險與他們隔離。正是基於對這種觀念的信仰,康斯坦丁諾上了法律學院,來到羅克斯伯里當了地區檢察官助理,迫不及待地將城市裡的每一個危險分子繩之以法。在被判刑之後,康斯坦丁諾的想法被改變了,他認為生活在貧困社區的人並非必然充滿危險因素,不管是什麼樣的人,法律都應該一視同仁。
(編輯:SN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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